番外一、过冬（下）【】 (第13/16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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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的呼吸突然静了一下。

    脑中有个声音告诉他，他本该去和朋友聚餐，然后步行到泰晤士河北岸蓝区，守候零点的跨年烟花，接着去酒吧狂欢，一直喝到早上五点半，乘坐第一班地铁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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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个念头一旦冒出，某种奇怪的滋味便将他淹没了。

    他不知该怎么形容，心里发堵、胸膛酸胀，想说什么却不能说，想要什么却都没有。

    走廊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和嬉闹声，感应灯亮起了，照亮了卧室的门缝。

    卧室里空洞洞的，个人物品少得可怜，被浓重的黑暗塞满了。

    他被黑暗挤在角落里，罚站似的。他手足无措，坐立不安，似乎哪里都不属于他。

    为什么会这样？

    他隐隐察觉到什么，但关键点却是模糊的。他只能耐下性子，查看电脑屏幕上的英文邮件。

    他读得不快，一行一行地扫下去，表情慢慢结了冰，某种又重又冷的东西往胃里坠、往脊椎上爬。

    读完最后一句，他像是被冰锥凿穿了，又疼、又冷、又怕。

    他是梁辰，他读了一封巴黎私家侦探发来的电子邮件，邮件详尽地写明了他父亲的死亡真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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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证据都贴在附件里，已经下载好了，他的鼠标却不敢点击。

    他猛地直起身，拼命地喘息，喘得两腮发麻。

    太多感情在胸膛里撕扯，将他的理智撕成碎絮，甚至快将他整个人活生生撕烂了。

    愤怒、委屈、恐惧、耻辱……还有无数叫不出名字的感觉，又热又冷、又锐又钝、又巨大又隐微。

    无数种滋味、无数种痛、无数种恨。

    是